那時候我還在美國唸書的學校辦公室裡打工,有一天,在視線內看不到的隔壁辦公室裡傳出老師和系主任的對話。老師:「這是什麼?」主任:「喔~~這真是超可怕的東西!」

老師:「會嗎?應該不會吧?看起來不錯啊?」主任:「不~它有一種非常古怪的味道,我也無法形容像什麼,反正就不太好聞,這個是誰誰給我的,不收下它又不好意思。」老師:「是嗎?妳如果不喜歡那可以給我試試嗎?」主任:「那真是太好了,儘管拿去,不過我先說,這味道真的很糟糕!」

  於是我看到老師拿了一罐飲料出來,朝著她的座位回去。

  事情到這裡為止我都在做自己的事,雖聽的到她們的對話,可是完全沒放心上。不到一分鐘後,從老師座位的方向傳出很大的慘叫聲,接著主任馬上走出來,一邊大笑著經過我的位子往老師的位子走去,一邊說:「對吧!很恐怖對不對?」

  老師則一直大叫我的天啊~我的天啊~

  這時候誰還能按耐得住好奇心?我馬上跟在主任後面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那麼難吃?
 
  結果令我超意外,那竟然是罐裝芭樂汁!

  芭樂汁!我的雙眼發光,開始七嘴八舌的形容它的美味與口感,美國不產也不進口,叫我的思念與日俱增,多麼希望咬上一口,連籽都捨不得放過!她們不敢相信的看著我,好像我是外星人,最後她們倆堅持的結論就是──素食者比較能接受各種植物的味道。

  在台灣,芭樂的存在是那麼親切,記得小時候的芭樂比較硬,外觀比較像西洋梨,現在改良自外來的品種,比較大顆而且圓,雖然氣味變得較淡,卻好啃而且更為多汁順口。這樣的水果沒有多讓人驚艷的地方──清淡的顏色、甜度不高也不帶酸、汁不會多到流下,卻有種平實的溫柔。就因為芭樂如此貼近記憶,總以為它的味道是很普通的,也應該不是難以適應的,沒想到這樣想的我完全錯了,那一次親眼所見美國人的反應實在是想不到的誇張!

  有一次朋友從台灣放寒假回來,竟然偷偷夾帶了五個芭樂闖關成功,所以要分我,據說其他收到這分珍貴的禮物的台灣友人們都用幾乎泛淚的眼光,感動的胡言亂語,討論下次要輪流計畫偷渡荔枝龍眼和蓮霧!

  那個偷渡而來的愛心芭樂,是我有生以來吃過最美味最清脆的芭樂,還小心翼翼的一小片一小片和先生分著吃,對照現在大刀闊斧一塊就吃掉四分之一顆,就覺得真是生活中平淡的幸福。

  我去了籽切好芭樂,直接呼喚忙碌在遊戲裡的兒子和先生來吃,不必裝盤上桌,他們一溜煙的跑來,一溜煙地拿了就走,一時之間迴盪在空間裡都是清脆多汁的聲響。


  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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