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布開始素食之後的一個禮拜，也是我第一次以素食者身份和朋友外出吃飯。不過一直到走入咖啡廳，而且千挑萬選一個可以看見窗景的好位子坐下之後，打開菜單，我才很尷尬的想起自己開始吃素。
四五個朋友中有男有女，其中更有第一次見面的男生（ps：就是老蛋啦），所以我不想給人太多怪印象，但是菜單上找不到任何可以將就著吃的素餐點。為什麼磨菇義大利麵就是要加雞肉，蕃茄義大利麵一定要加海鮮或肉醬？（現在吃素久了，臉皮比較厚，真的無可選擇時就直接請廚房做一份不加肉的，儘管對方臉色為難……）
眼看著大家都喝了服務生送上的開水，有個男生太渴還多要了一杯，我不得不非常微婉又客氣外加一些抱歉的對大家說：『呃，不好意思，我忘了我吃素。』
大家像是聽到外星語一樣的瞪大了眼，一時之間沒有人反應的過來，那時候吃素真的很『怪喀』。
『呃？這是什麼意思？』朋友問。
『意思就是，這家店沒有我可以吃的東西……』我說，實在很尷尬。
最後一行人決定換餐廳才能解決我的食物問題，於是大夥起身，像犯了錯的小孩，一路列隊似的跟服務生道歉個不停，趕快逃離現場。
這就是素食的我第一頓與朋友聚餐的故事。
朋友會不會開始跟我拒絕往來？我必須說，人際關係確實有點影響，十多年前素食不是到處都有，朋友要找我聚餐，就一定不能去吃烤肉或是牛排，也不能叫合菜大家一起平分算錢。
剛開始有點落寞，覺的朋友圈變的狹窄，每次都感覺的到朋友們偷偷約出去吃飯，不好意思讓我知道，有時候他們也希望我參加，可是他們無法放棄不去吃烤肉餐廳，所以只好放棄我。
一直到好幾個月後才慢慢的習慣人際關係變的較冷清，而且也漸漸發現一些未曾想過的事——真的要好的朋友，都會貼心的選擇有素食的餐廳，或是不介意偶爾也跟著我去吃吃素。
所以，吃素成為一種去蕪存菁的篩選，你會很清楚的知道哪些朋友把你的友誼看的比少吃一餐肉還重，哪些人非常尊重你的選擇。也漸漸有人發現，有素可以吃的地方，才是營養比較均衡的餐廳，一些肉食吃到飽的店，實在不是很健康的選擇。
因此，我少了很多打屁鬼混的朋友，剩下的朋友都可算是貼心的至交。在許多年後的現在回想起來，這真的是件好事啊！
我常常學著抱著開放的態度來看待朋友與食物之間的關係。有趣的是，隨著每個人對素食不同的認知，會出現許多現象。有些朋友為我擔心萬一吃到蛋會害我破戒，看我吃蛋糕比我還緊張，有些朋友則以為挑掉肉只喝湯應該也沒關係，還有些人以為今天不是初一十五也不能吃嗎？
更多的時候，我就是朋友第一次認識的素食者，所以我的一切飲食表現都會變成他們對全體素食者的第一印象，我倒是花了一些心思讓友人發現素食原來也很逍遙自在，或許她們自己不吃素，倒也不會對素食者有一些刻板印象。
從此，我看到身為素食者在人際關係中的價值，竟然還有某種教育作用，而不只是飲食上的弱勢者。我樂而成為一種榜樣，將來因緣成熟，想素食或想大量減少葷食的朋友，自然的都會來請教我的素食經驗。
走過十幾年後的現在，我的朋友是比較少，不過，每一個都是精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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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我在法鼓山世界青年會新開的素食專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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